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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怎么转换成clash

节点怎么转换成clash

“男团91的门票正在中学、大学等出售……我们坚决反对男团91到来。他们不应该来这里。我们的观念中,男人不能染头发或戴耳环。”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阿克托比知识分子代表喊话,“我们奉行民族传统,男人是男人,女人是女人!”

有着白色雪山顶的阿克托比,是哈萨克斯坦西北部城市。 2016年9月,男团91的全国巡演在这遭到了民间艺术家和保守人士抵制。

“高中生为他们买票,模仿他们。他们宣传外国文化来迫害哈萨克斯坦青年!”阿克托比的庆典经济(Toi Business)代表达斯坦·苏列梅诺夫愤慨地说。

“如果我们的诉求没有得到满足,我们将自行破坏这场演唱会。”在致市政府的信中,反对者这样写着。考虑到安全原因,阿克托比政府取消了演唱会。

当同为前苏联国家的乌克兰人为亲俄还是亲欧吵个不停时,哈萨克人上街举牌抗议男歌手不够MAN。在全球当代音乐发展进程中,上街抵制乐队的现象并不多见,抵制乐队太娘不许演出的,罕有先例。

“阿克托比取消演唱会事件”是男团91出道以来面对的最大抵制,但不是唯一一次。直至今日,在哈萨克斯坦的本地说唱综艺节目中,主持人还在呼吁观众更开放,多包容泰国男歌手主唱clashi。。在YouTube上,男团91每发布一支单曲,评论区总能点燃一场小型的口水论战。

这场对峙不仅仅发生在老年人和年轻人之间,也发生在持保守态度和开放态度的年轻人之间。

不过,抵制并没有遏制住男团91的发展。作为哈萨克斯坦本土Q-pop音乐的领头羊,这支乐队不仅在哈萨克斯坦家喻户晓,而且揽获了亚洲多国,乃至土耳其的粉丝。

2014年年末,哈萨克斯坦国内一场偶像选秀花火落下,男团91的5名男孩从偶像选秀与独立试镜中筛选而出,其中Vocal兼领舞阿扎马提ACE,拥有2年半的韩国SM练习生经验。

经过1年磨合筹备,2015年9月,男团91推出了第一张单曲视频《Aıyptama!》(不要判断!)。

从左到右:主唱/团宠BALA、说唱/编舞ZAQ、实力唱将ALEM(中)、说唱AZ 、领舞ACE

毫不夸张,男团91是哈萨克斯坦Q-pop的初代组合,有粉丝说,他们刚出道的风格很像15年前红遍亚洲的韩国男团Big Bang。

自此,以哈萨克语演唱和POP音乐形式两大元素结合的Q-pop兴起。所谓Q是指QAZAQ。在哈萨克年轻人中,流行用这个单词指代传统的“KAZAKH”。

以前,哈萨克斯坦的歌手,特别是唱哈萨克语的,主要以节日、婚礼的庆典经济(Toi Business)为生,国内并没有发展出成体系的娱乐公司、经纪人、制作人等成熟的体系。而另一条苏联味道十足的路线则奔着官方演出和更为广阔的国外市场。

“无论你唱流行、民族还是别的类型,90%的传统歌手都是在庆典经济上挣取演出费。”中央民族大学音乐学院冬不拉专业教师、《乐队的夏天》HAYA乐队冬不拉手穆热阿勒告诉全现在。穆热阿勒是哈萨克族人,他曾于2016年-2019年间前往库尔曼哈孜哈萨克国立音乐学院攻读硕士泰国男歌手主唱clashi

在盛大的婚礼上演出,知名的Toi音乐人唱30分钟能有5000-8000美元的收入。

和中国当代流行音乐的发展进程类似,哈萨克斯坦的流行音乐普及也始于国外乐队演出。只不过,中国的演出开始在上个世纪80年代,而在哈萨克则是2000年以后。

作为一名音乐人,哈萨克斯坦塔拉兹国立大学讲师梅蕾(Merey Otan)回想起21世纪初,阿斯塔纳(现首都努尔苏丹)只有在国庆日才会举办演唱会,规模仅百人,请来的都是如小野猫乐队主唱妮可·舒辛格(Nicole Sharzinger)、火星乐队(Mars)等欧美流行乐手。

“2010年之后,哈萨克斯坦本国音乐人独立乐队和Q-pop乐队才开始举办音乐会,民众的参与热情开始增加,演唱会的规模也越来越大。”梅蕾告诉全现在。

男团91首次亮相1年后,他们的单曲“Ayyptama”荣获欧洲音乐奖MuzzOne电视频道的“年度突破奖”和“电台绝对热播”,同时夺得2016年哈萨克斯坦音乐频道“GAKKU Weekend 年度发现奖”。在2017年,这些歌又在EMA奖项中获得了“最佳男性集体”和“最佳歌曲”(Qalai Karaisyk)提名。

男团91的两张专辑“Ayyptama”和“Qarangy Zharyq”多次登上哈萨克斯坦、土耳其电视频道排行榜榜首。

男团91从开始就是金牌制作人一手打造的成熟产品。据穆热阿勒观察,当时哈萨克斯坦的歌手几乎是制作人全权包办,拍MV、录歌、发行,没有娱乐公司或粉丝文化。由于哈萨克本土鲜有偶像团体,引进韩国造星模式成为填补市场的现实选择。

“男团91制作人伊波拉特(Yerbolat Bedelkhan)很有头脑,他想打造哈萨克斯坦的演艺经纪。尽管男团91穿着比较韩式甚至西方化,但他们是哈萨克斯坦首批‘娱乐圈’的偶像男团。” 1989年出生的哈萨克族女孩艾瑞(Aray)告诉全现在,她是从男团91争议最大时开始关注这支乐队的。

“伊波拉特是一个有远见的制作人,他是我们小时候最爱听的哈萨克斯坦潮团Orda的成员。Orda本身走的也是韩流一代男团HOT路线,以奇装异服、彩色爆炸头著称,Orda一开始也模仿了HOT的风格,Orda在90年代初的哈萨克斯坦更是饱受偏见。”穆热阿勒回忆。

伊波拉特曾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年轻一代是完全不同的音乐受众,他们在哈萨克斯坦音乐界可听的(流行)内容很少,因此他们只能去听韩国、英国和其他外国歌手的音乐。我希望男团91可以超越哈萨克斯坦本土的庆典演艺模式(Toi Business),为青年观众演唱。”

男团91首支MV《Aıyptama!》的视觉冲击不亚于音乐冲击。纹身、化妆、染发、戴耳环,乃至镜头里出现刮掉腋毛的胳膊。这些对于保守的哈萨克社会是前所未有的公然冒犯。

争议就是这样开始的。传统艺人在公开的阿肯弹唱中嘲弄男团91,“我不会让你们的邪恶精神触碰到哈萨克人民,当你听到它,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听不出来那是爷们还是娘们。”

在哈萨克斯坦社会中,抵抗外敌的勇士形象巴蒂尔Batyr才是传统/保守人士更接受的霸权男性形象,是正道之光。碰上男团91这样的“软男孩”,老一辈人价值观彻底“粉碎”。

纳扎尔巴耶夫大学的硕士生Ulbazar喜欢91男团,可她的父母不喜欢,“每次电视上Q-pop组合,他们会很惊讶的说:现在年轻人就这样?之后立马拿遥控器换台,他们不喜欢Q-pop以及任何年轻歌手,更喜欢可以唱歌跳舞的庆典音乐。”

“性别规范在哈萨克斯坦很明显。如果一个人没有霸权男子的气概,他将面临强烈反对,就连女性也要求有类似气概。“梅蕾告诉全现在,她在硕士阶段专攻哈萨克流行音乐与性别研究。

霸权男子气概(Hegemonic Masculinity)是1978年由社会学家康奈尔提出的概念,指社会上或理想上要求的男性行为典范,这些气概包括男性化特质包括勇气、独立和自信,也是父系社会中,男性占统治地位的标志。

“当代哈萨克,地区间差异很大,西部和南部地区仍较为传统,会采用更保守的族系内部婚姻。哈萨克社会被道德保守主义者支配,60%哈萨克族人不支持同性恋,认为他们是异常行为,只有1/3支持。”美国乔治华盛顿大学欧亚大陆研究所所长、法国社会学家玛琳·拉吕厄尔(Marlène Laruelle)在2019年的著作《纳扎尔巴耶夫一代:哈萨克斯坦青年调查》写到。

玛琳·拉吕厄尔著作《纳扎尔巴耶夫一代:哈萨克斯坦青年调查》 出版:Lexington Books

正如玛琳从全球维度的分析,哈萨克族人比俄罗斯族人更为保守,农村居民比城市居民更保守。一些年轻人会批评传统父权社会,包括父母家中提倡的专制行为。他们更喜欢听反传统的音乐人,如男团91、嘻哈歌手Scriptonite等。

“你知道Q-pop吗?现在每个哈萨克斯坦年轻人耳机里都听得是它。”几乎每个哈萨克女孩子都在哼着91的歌,想着见到5位乐队成员。

2015年,男团91刚出道的时候,哈萨克族女孩迪达尔还在上高中。据她回忆,楼道里总会传来男生放的男团91首支单曲。

“当时听到身边的哈萨克族同学都在安利男团91。他们只用哈萨克语唱歌,我看了MV就喜欢上了。刚出道好多人说他们模仿韩国,可能第一首歌是在模仿,但之后的曲风都在变,他们每个人也找到了自己的风格。”迪达尔向全现在分享一名91粉丝的心情。

5年后,始于男团91的Q-pop风潮已席卷中亚、外高加索多国,甚至走进了土耳其年轻人的视野。可争议至今仍在持续,电视台选秀节目、传统歌手的阿肯弹唱中、演唱会现场大门外,以及男团91在YouTube发布的MV评论中,讨论依旧激烈。

从19世纪被俄罗斯帝国统治到1991年年底脱离苏联的百年间,哈萨克斯坦一直是一颗围绕莫斯科旋转的卫星。这导致在哈萨克文化体内,有两颗心脏:一颗来自俄罗斯,另一颗来自草原传统。

1991年后,哈萨克斯坦在体制上脱离了苏联。新一代哈萨克斯坦本土音乐人需要应对的挑战是,什么样的本土音乐才是好的,既符合全球化浪潮,又体现当代哈萨克人的内心。

2017年8月9日,哈萨克斯坦阿斯塔纳,2017阿斯塔纳世博会举行 图源:CFP

而独立后的30年,哈萨克斯坦经历了巨大的社会变革。男团91成立到出道的2015年前后,正是哈萨克斯坦全球化的起飞时刻。

2014年5月,欧亚经济联盟在首都阿斯塔纳签约成立。2015年,哈萨克斯坦加入WTO。

2017年,哈萨克斯坦举行世界博览会——以往均在世界大国和发达国家举行、具有浓重全球化象征意味的盛会,引入欧亚腹地和前苏联国家。这次哈萨克斯坦走到了俄罗斯的前头,同年俄罗斯提请申办2025年的世界博览会。

此时,哈萨克斯坦人均GDP排名在全球50名左右,相当于2008年中国举办奥运会时的人均GDP,比1991年独立初期翻了10倍有余。

至2018年,1991年后出生的人口比重达到总人口的一半。新生代没有经历过苏联配给制下的物资匮乏,没有上街排队拿着逐渐贬值的卢布买肥皂,没有亲身体验过80年代后期的迷茫、动荡。

他们一出生,这个国家就在哈萨克斯坦前总统努尔苏丹·纳巴尔扎耶夫的管理下,保持着比周边国家和俄罗斯更良好的经济增长。

2018年12月,独立17年后,哈萨克斯坦官方终于发布一部关于独立日的纪录片《12月16日》。

其中有个镜头记忆犹新。纳巴尔扎耶夫在镜头前凝视窗外。他回忆1991年独立之初,哈萨克斯坦主权成立的历史特殊性在于,它和世界上最大的国家体苏联的“临床死亡”(Clinical Death)相联系。这是个昏厥(coma)的过程,政治、经济活动全部瘫痪,社会为之抽搐、颤栗。

但以哈萨克斯坦独立之年命名的男团91(Ninety One),他们的歌词表达与哈萨克过往痛苦毫不相干节点怎么转换成clash

男团91在YouTube上播放量近1400万的单曲《MEN EMES》歌词唱着:“你很酷但不是最酷的,你有钱但不是最有钱的,你很美但不是最美的,因为你不是我。”

后苏联社会正在加快它的全球化进程,老一代人的经历、认知很快被甩到身后,没有历史负担的年轻人跃上了舞台。

与经历过巨大政治、社会、经济动荡的长辈相比,年轻一代更少关心政治、更务实、更关心生活方式。2014年哈萨克斯坦青年政策委员会调查发现,只有5%的青年认为美国是一个良好的发展模式,13%认同欧洲,22%首选俄罗斯,43%更喜欢哈萨克斯坦自己的独特路径。

同样,如何用哈萨克语而不是苏联通用语——俄语表达自我,成为这一代新哈萨克斯坦人的新需求。如何用哈萨克语演唱,尤其是为哈萨克年轻一代唱歌,也是哈萨克音乐人要面对的问题。

实际上,在这个以哈萨克语和俄语同为官方语言的国家,选择俄语演唱比哈萨克语的现实利益更大,后者意味着面向前苏联国家整个音乐市场。

“以前,不会说俄语,你就没有特权。”1995年出生的Zhanar毕业于哈萨克斯坦排名第一的学府——纳扎尔巴耶夫大学,据她观察,一个女生在咖啡厅里不讲俄语,服务员就不当她是顾客,会觉得她是农村来的。

毕竟,自从19世纪俄罗斯帝国成为哈萨克的统治者到1991年苏联解体,俄语才是这片土地上最硬通货的语言。

哈萨克语固然是传统,而俄语却是通向更大市场,更高权势的必需品。作为前苏联的子民的父辈,莫斯科才是千万级人口的大城市,而阿拉木图不过是三线省会。

Zharna也认为自己和父母存在代际冲突,她告诉全现在,“父母在苏联时代成长起来,而我生在哈萨克斯坦独立的年代。他们一直在怀念苏联时期,认为那是最好的。但我们年轻人总认为‘天哪’那个时代太糟糕了。”

但世界从1991年开始不一样。与其他前苏联国家相比,哈萨克斯坦这个最后一个宣布独立的前苏联国家,却是发展最好的。而年轻人也在寻找更为国际范儿、更21世纪的哈萨克语。

2014年,哈萨克斯坦创立了Gakku TV,几乎只播放Q-pop音乐。

美国乔治华盛顿大学欧亚大陆研究所所长玛琳·拉吕厄尔认为,部分纳扎巴耶夫一代人可以描述为Q代,Q代表哈萨克斯坦,拉丁化的哈萨克斯坦,通过这种极具象征意义的字母变化,Q世代强烈支持哈萨克斯坦远离俄罗斯,转向亚洲,并拥抱哈萨克斯坦的独特特征。

“对于哈萨克斯坦的年轻人,女生非常喜欢韩国,因为它可爱、发达等。而男生更偏好于美国,他们认为美国有更多机会,也更自由。“Zharna告诉全现在。

同样,毕业于纳扎尔巴耶夫大学的硕士生Ulbazar也是Z世代,她如果能出国旅游,最不想去的就是俄罗斯。“那边和哈萨克斯坦几乎差不多,我在国内也能见到很多俄罗斯人,再去俄罗斯感觉没什么好玩的。我更想去的是日本、韩国、泰国这类国家。”

《纳扎尔巴耶夫一代:哈萨克斯坦青年调查》写到,年轻人会不自发地认为自己是哈萨克斯坦人,他们也表现出强烈的爱国主义,相信国家。这种非种族身份的转变是全球化的结果。年轻群体中的俄语知识结构在减少,而哈萨克斯坦知识在增加。哈萨克语逐渐获得了国家语言的合法性,即使是非哈萨克族人,也必须了解哈萨克语。

“政府和一些非营利组织都在推广哈萨克语,许多哈萨克网红也会在社交媒体上用哈萨克语制作内容,看起来很美好。”Zharna很开心,“年轻人开始主动学习哈萨克语,也不会因为语言而感到尴尬。”

91男团的自辨也基于此,团队的说唱成员ZAQ称自己是当代哈萨克的”爱国者“。

2020年8月,说唱歌手AZ合同到期,目前男团91为4人。 依次是ZAQ、BALA、ACE、ALEM。

这位在哈萨克斯坦顶尖大学读研的女孩Zhanar说,“男团91说着、唱着哈萨克语的歌,好像是在证明,哈萨克斯坦是一个现代化、城市化的国家。我们国家从1991年开始独立,但是一代人迷失在后苏联世代,听起来有些失落,但男团91正在为哈萨克语去殖民化。“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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